星期二, 4月 14, 2009

考完了

c'est pas fini....

IMG_0283 (by violindevil)



簡單的來說 這是交戰的一年,


我自己有生病的問題 我跟我自己交戰
去留的問題 也得交戰
關係去留的問題 跟家人交戰
跟老師同學意見不合 一樣要交戰
連去世的作曲家 也要來參一腳

人心其實類似 擔心的問題來來去去就這些


這學期的選曲有點波折
剛開始選了Prokofiev
第一次去上課 老頭很不滿意 就說可能得要換

最後總之 定了Ravel和Brahms

因為去年小提琴考試已經考完了
只剩下去年沒過的室內樂
所以跟認識的朋友或家人談起
大家第一個反應就是
"阿幹 很輕鬆阿 很爽阿 很涼阿"

其實角色換過來 換做我是旁人 "肯定兒"也是會這樣說的

但是其實練起來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再寫下這麼幾行字的時候
我突然意識到 其實我並不是很清楚別的學琴的人 到底是怎麼學的
我只知道自己

其實我要花許多看起來無所事事的時間
我才能把一小段樂譜填滿我的想像
在這個過程 我可能在走路 可能在坐車 可能在煮菜 可能在喝咖啡
也可能在大便...

可能也只有在一個人寫網誌的時候
我可以大言不慚的說 我用生命在學音樂
而不是真的在練琴 不是真的在唸書 更不是寫論文查資料

看不到什麼成果的樣子 卻花了很多時間和錢

"對父母其實是感到很抱歉的"

但是就像候鳥的遷徙 我能感覺到某種召喚


先講Ravel 比較輕鬆一點
我沒拉過很Ravel的作品 今年拉的sonata posthume
是第一首 但是其實對我來說沒有太多要琢磨的地方
就是唱出來 亮出來 讓自由出來
老頭也很喜歡

但是Brahms就不一樣了 總是總是卡著 再加上....不確定
比如說剛開頭 我覺得音樂是很不舒服的
但是作為演奏的人 要怎麼用很舒服的弄出很不舒服的感覺
是很難的 而且旁人也很難幫你
好像替難產的產婦催生一般

我的教授是個很敏感的老頭 同時 他也很沒耐心
他的優點是他可以感覺到某個東西可以變的更好
但是呢 他的缺點也往往同時展露
就是他的意見不一定是真的適合"我"的
有時候 我做了跟他意見完全相反的處理 才是對的
才是發自我內心的感覺的 而神奇的是
當我這樣做的時候 他才會真正的高興

神奇的老師(和神奇的學生)吧 不是嗎?

在考試前一個多禮拜 我覺得 就這樣吧
再練也就這樣吧 我不想要再多想了
who care? 即使真的可以完美 又怎麼樣

就在那晚 我做了一個夢 夢的內容就是Brahms的sonata 3

跟去年練Beethoven差很多 Brahms不會總是在你耳邊大吼
他只是靜靜的聽

『那是晚年了, 新的音樂不停的出現, 而我...
不是寫華爾滋的那種人 ...』

『有一天, 報紙上寫了一個標題, "真正的音樂家!"
然而 那寫的不是我 人們不會重視 也不會記得我的音樂 』

畫面轉到巴黎地鐵車廂裡, 有一個手風琴街頭藝人
走進車廂, 三拍的.,,si..re.la#si..fa#la so re do# do.. do..re.mi fa#..
mi re do# re. do si......

『人們只會記得這樣的音樂.』

『而愛情, 也過了, 只剩下嘆息, 你知道的 我帶你回去看』

空氣是熱且潮濕的 蟬叫聲嘩啦拉的響
我又回到那片油桐花落下的林子裡 鋪滿了整條步道

那是少數我會記在心裡的美景

花還在落下,,,

腳步聲? 心跳?

是藥水味 死亡來了, 像是心電圖上的波動

『懂了嗎? 如果你是作曲家 你想讓人遺忘嗎 ?』


夢結束了 大致上情況就是這樣,

我又被逼了 雖然是被很溫柔的逼
但是一樣不好受

我努力幫你打仗了 其實也是為我自己打仗
我用我的生命 幫你說話了 儘管我自己聽起來 還是千瘡百孔
但是總是有些在現場的人 我想他們能感受到

這就是我認為的 音樂家的工作

錄音

1 則留言:

hammer 提到...

等我結束了最後一個考試,我要好好坐下來聽你的錄音。